珍爱生命 远离RSS

    不记得什么时候知道RSS,就喜欢上了。一度几乎只看有RSS Feed的网站(当然是通过RSS阅读器),没有RSS种子的,也要想法给它弄个,好让自己订阅。于是上网只须盯着一个阅读器,都不需要访问其他网站,就可知晓天下事。

    三年前只订了100个RSS种子,有心搜集本行业所有专业、非专业的种子。每晚阅读每一个更新。那时用toPim。
    二年前订了300个RSS种子,给种子们分了类。已不再阅读每一个更新,专门设了一个“每日必读”类,集中各类中的精华。那时用bloglines。
    一年前订了500个RSS种子,对本行业只订专业的,非专业不再新订。已不再设“每日必读”类,有空又有兴致时逐个类看过,没空没兴致时"Mark all as read"。那时用Google Reader。
    如今仍在用Google Reader,每次新订都要思之再三,与兴趣无关、即使是专业领域的RSS种子也已不在考虑之列。新年想起来看阅读器中的统计(Trends),不意发现订阅种子数已然超过700。
    这700多个种子中,有5%已有两年未更新,或是服务停止,或是搬家,或是停博。保留它们,是保留一段历史。又或许某位停博者忽然改变主意,那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欢迎博主的回归。

    以前有机会,总愿意向人推荐使用RSS阅读器,直到一个多月前。
    某天忽然觉得自己像RSS阅读器的奴隶,整晚面对着它,以待读条目数归零为最高目标,时常看得盲目而忘记了选择,几乎没有留下思考的时间,看过的也没有多少留在了记忆中,理解能力倒在不断下降中──该是信息过载后遗症?
    想自己已如此可怜,又如何能劝别人重蹈覆辙呢?反之,倒是应当劝各位尚未误入歧途者:珍爱生命、远离R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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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旧忆之日语篇·日语与日本文化

    三月中的一天,中心安排晚上去看“文乐”。三隅先生对我与李说,中心要求每个人都去,但司书一则回国准备忙,二则旅行刚回来,她就不要求了。我说我已经看过了,所以不想去。先生听后马上说,不要这么说,就说累了──接着她自己也笑起来,说那是“建前”。
    有些时候,真实想法(“本音/honne”)是不能说的,必须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建前/tatemae”)。

    自己喜欢直来直去。不一定对什么事都发表意见,但只要发表意见,就是有话直说,同意说“好”,不同意说“不”,有疑问说“是吗?” 这种说话方式曾被老师和同学当作反面教材。
    老师教日本人的请假方式,三个步骤:1、有点事;2、理由、原因;3、结果请求。如此需要耐着性子听完,才能知道说话人的目的与意图。某次会话考试,题目正是要求下午的课请假。走进教室,见到会话的广利先生,完全忘记了日本方式,按自己习惯开口就说“请求”。见到广利先生一脸吃惊,不知如何与我进行对话,才想起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田中先生说,“不说就领会”是日本的最高境界,所以省略是常事,话说一半,接下来听话人就看着办吧。
    比如想做安排前,先问一下对方是否已有安排。如没什么安排,只须回答两字:“何も……”或“别に……”(别的么……)
    比如问是否愿意一起做什么,不愿意,只须回答:“ちっと……”(有点……),“行きたいですげと……”或“行きたいですが……”(想是想去啊……)
    见不到否定,实际却是否定。

    日本人平时很少用“我”,“我”是当然的存在。要表达自己的意见,我们常说“我觉得……”,“我”是不可缺少的,而日语先表达意见,再加上“……と思う”。打算做什么,我们常说“我想……”,日本人同样先表达打算内容,再加上“……つもりです”。总之不需要出现“我”。
    老师及中心职员常用“こちら”指称本人或本单位,极少听到用“我”或“我们”。
    说得更少的是“你”。记得在《标准日本语》中,妻子呼丈夫时用“你”。如果与对方谈话,提对方时一般不用“你”,而应直接称“XXさん”,如同在讲第三者,这种方式更尊重对方。

    在日本经常听到恭维话,因为日本人有客套的传统,时常难辨真假。
    在中心呆久了,大家都对日本人的言不由衷熟谂于胸:饭菜都“好吃”(何もおいしかった),事情都“有趣”(何もおもしろかった),什么都“开心”(何も樂しかった)。有位对此的总结是一句话:It’s in Japan!
    某次岛田先生上“图书馆事情”课,课前问问各个图书馆实习情况。问到来自缅甸的Aung,他垂头丧气、无精打彩地说,“樂しかったです”,引得大家全笑起来,我不由问他什么事情值得高兴。

    中国古代成语仍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homestay的宽永老先生曾告诉我出自班固的名言“水清ければ鱼栖まず”,汉语就是“水至清则无鱼”(《汉书·东方朔传》)。一度,我把此语当作座右铭。
    在大阪府立大学图书馆大厅中有一座雕塑,名称是四个汉字:“晴耕雨读”。 

(日本旧忆系列最末篇) 

日本旧忆之日语篇·汉字读音不可测

    老师说汉字读音无须教的,自然就会了,在中心的几位中国日语高手也这样说。以我的体会,那正是一种境界,等日语学到了这种境界,那才“自然”就会了。

    每次坐电车(轨道),都很注意报站,对照站名汉字,积累些汉字读音。
    某次坐大巴过一河边,车前见到一碑上书“やまとがわ”,想“やま”是山,难道“がわ”是川的变声?“山和川”?车向前开,回头看碑,上书“大和川”。天知道“大”竟然会与“山”同音,在一般汉字念法中是不标这个音的,只有在“大和”成为词组时才如此发音。
    所以读日语要有全局观,见一字读一字是不行的。

    与homestay的宽永老先生谈到中国的成语“不到长城非好汉”,他说日语的对应语是“日光を见ずに结构と不言”(中国的长城,相当于日本的日光?可惜在东京时没有去附近的日光)。其中的“不言”会读什么呢?原来是按“言不”读的——“言うな/いうなかれ”。
    休息天和邵去和歌山参加“熊野古道参诣”活动,据说熊野古道上有九十九座神社(王子),其中一处名为“不寝王子”。神社早已不在,只有一块牌子,上面标注“不寝”的读音是“寝ず/ねず——也就是“寝不”了。
    估计自古以来对汉诗(中国风格的诗),就是如此按日本语法颠倒着念的。

    日本人名的读音也是很难测的。在筑波大学实习时,看编目员用计算机取作者号,最常见的“田中”之类都有好几个读音,很不可思议。虽然中文汉字也有一字多音,但只是少数,没有日文汉字那么普遍。所以日文书的作者名上常标有读音。
    反之,一样的读音,也可能是完全不同的汉字。homestay的主人名奈津子,读音为“natsuko”,她说是夏天出生的,原来是“夏子”。也就是说,是先想好夏天生叫natsuko,然后再据此找汉字的。某天她表妹来吃晚饭,她的名字叫亚纪子,读“akiko”(秋子),我就问,是不是秋天出生的?果然如此。
    三隅先生指点的学人名读音的方法是读报纸的讣告,因为那儿的人名通常都是标上读音的。也翻过一阵《朝日新闻》,可惜去世的人不多(罪过罪过),没学到多少。

    我在大阪市立大学学术情报综合中心实习。因为和中心同在大阪府,所以一般称为市立大学(shilitsu daigaku),另外还有大阪府立大学和国立的大阪大学。某次老师简称“市大”(iji dai),一时回不过神来指的是什么,原来“市”在全称时读作shi,在缩称时竟然读作iji。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由此对读会日本汉字彻底丧失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