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图书馆保存书袋卡了吗?还有卡片目录?

孔网(孔夫子旧书网和孔夫子拍卖网)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所卖物品中可以发掘出很多名人资料。参见:孔夫子旧书网的元数据(2019-6-3)。

年末在豆瓣看到阅湖的“借书卡考古学”(2019-12-19),说前些年北大图书馆给图书加条码时扔了一批借书卡(即书袋卡),2014年前后出现在孔网,TA买过几张。文中据书袋卡探究马寅初、张东荪、吴兴华3人所借图书与其著述、思想等的关联,是谓“借书卡考古学”。不是看到文中图片,我都忘记当年借书是要在书袋卡上签名的(也有人盖私章),珍贵的手迹!

对于保存书袋卡的意义,阅湖所述也相当到位:“事实上,借书卡的意义不仅仅在上面的名人墨迹。对于学术史研究而言,借书卡其实也是相当宝贵的一份资料——学人在何时读了何书,除了日记或藏书题记以外,唯一的证明材料可能就是借书卡。再进一步,同一本藏书的前、后借阅者,或许还能揭示一些学界往来信息。”

恐怕大多数图书馆在采用计算机集成管理系统(ILS)之后,如北大图书馆那般,贴条码时“顺便”扔掉了书袋卡。ILS中的借阅记录可以保存,采用ILS前的借阅历史原是保存在书袋卡里的,随着书袋卡被处理掉,这些历史对图书馆来说也就消失了。(附记:以前本馆ILS是删除离校读者记录的,由于借阅记录对应的是读者ID,因此会对应不到离校读者,后来就不再删除读者记录了。又:西方为保护读者隐私,常不保留借阅记录,系统本身也设定读者可要求不保留自己的借阅记录……)

想到竹帛斋主有“保存所有纸片”之说,不知中山大学图书馆是否保存了书袋卡

熊猫前几天给我发来美国弗吉尼亚大学保存目录卡片的新闻。能够成为新闻,也说明事之稀有,于是细细看过相关新闻。

旧卡片目录:共同努力将保留其历史 The Old Card Catalog: Collaborative Effort Will Preserve Its History (December 09, 2019) 

弗吉尼亚大学建于1938年的Alderman图书馆将关闭大修,其中有制作于1939-1989年间、历时50年的卡片目录,共65个目录柜、4,000个抽屉、约400万张卡片。大修预算中不包括保存目录卡片,图书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具有成本效益的方式保存卡片的支持。此时,有两个英语专业的博士生倡议发起志愿者行动,来保存卡片目录,目前已有40名志愿者参与。

已经有联机目录,为什么还要保存卡片目录?事实是,联机目录并没有转录卡片目录上的所有信息,不足以保存图书馆的馆藏历史。倡议指出,“作为图书馆自身的记录,[存档]卡片目录将使未来的研究人员能够重构大学在其历史上的特定时刻如何策划和代表知识”。发起人之一有与阅湖相似的经历:他在浏览作者目录时发现Benjamin Smith Barton《Elements of Botany》1804年版的卡片,显示此书副本由Joseph C. Cabell签名,他是本校创建者。然后他查联机目录,没找到这本书的记录,以为此书已丢、馆藏记录因之删除,但还是给图书馆员发邮件询问,结果发现图书在架——这说明目录卡片是唯一保存此信息的。

“图书馆旧的卡片目录中的这些小索引卡片可能包含有关特定书籍的独特信息,因此,也包含图书馆馆藏和大学的历史。卡片上整齐地键入的信息(图书馆工作人员有时在正面和背面加上手写的注释)中包含的详细信息在许多情况下通常不是大学图书馆在1989年改用的电子目录系统的一部分。当时,通过扫描仅转移了卡片的正面来转移了目录。”

还有荐购信息:“这些卡片不仅显示书目信息(例如图书馆何时购买图书),还显示它们是否已丢失,被盗或转移到仓库中以便为新的收藏腾出空间。他们可能会提到个别书籍的来源,指的是它们的来源或捐赠者。卡片还可以注明哪些教授或系要求为图书馆购买哪些书籍。”

作为志愿者的英语教授将图书馆描述为“人文实验室”,“我们不知道将来的研究会是什么样。我们无法预测。”志愿者“无私的”花时间帮助下一代研究人员。在整理好实物卡片后,项目还将继续筹款,以确保最终可通过在线目录获得目录卡片中的信息。

该校名誉校长John T. Casteen III长期关注卡片目录的命运及如何长期保存,学生时代他曾在Alderman图书馆做学生工,记得目录卡片背面会注明哪些书来自创始人Thomas Jefferson或其他重要藏书。该校还有Bibliographical Society和设于图书馆的Rare Book School,项目本身也是志愿者、这两个组织及图书馆的有效合作。——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复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