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获取的金科玉律

    虽然现在几乎每天都看很多英文,还会作些译介,但因为自感功力不够,极少全文翻译。其实早年像FRBR以及A Framework of Guidance for Building Good Digital Collections这样的经典,也是做过全译的,但都是只给自己看的,绝不示人。
去年11月中,台湾辅仁大学毛庆祯教授在Gtalk上问我对Open Access to Academic Literature是否有兴趣,原来他正向出版社获取中文翻译权,打算将一本Open
Access文集译成繁体中文,然后找个伙伴译成简体中文。当时自以为繁体改简体,不过是几个术语的差异,就一口应承下来。等按篇看到繁体翻译、转换成简体后,才发现实际上低估了这事,不核对原文,是没法完成简体中文的。
当时毛教授以为二周时间就可完成签约,实际上由于数十篇文章需要逐一取得原作者的授权,足足花了半年多时间,至今已大致落实。而简体中文的翻译,也就在这半年中陆陆续续地完成了。露怯的地方肯定不少,只能说尽力而为。
按毛教授的想法,是想同时出版繁体与简体译本,并在网上开放获取电子版,出版社正在联系中。台湾情况我不清楚,在大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有哪家出版社会接受这种方式?

翻译过程中,感受到繁体中文、简体中文不仅在词汇方面有差异,在语法习惯上也不尽相同。由于是翻译,即使简体中文,也有不同的译法需要斟酌。以下举几个文中最常见的例子:
Open Access,繁体中文用的是“开放近用”。自己以往受lowie影响(“开放存取:学术出版的理性回归”),一直用“开放存取”,在开始翻译时,也这样用。但译了多篇以后,觉得虽然有“存”和“取”(用)两方面的开放,但Open Access的主要目的在于能够让公众开放地“取”(用),所以最后确定用“开放获取”。
    Initiative,这是近年用得很多的词,谷歌金山词霸《简明英汉词典》中有三个解释,一般选择“主动的行动,倡议”一项。译文中,如果是呼吁,则译为“倡仪”,如Budapest Open Access Initiatives(布达佩斯开放获取倡议);如果是付诸实施的项目,则译为“计划”,如Open Archives Initiative(开放档案计划);如果是情况介绍,就译为“行动”。
Creative Commons的译名最让人无奈。繁体中文译为“创用CC”,专有名词的特征比较明显。大陆原本用的是“创作共用”,还是具有识别意义的。至今“创作共用”的名称虽仍受资深网络人士推崇,无奈最终中文官方网站采用的是“知识共享”,如此一来,如果不加上引号,就根本无法知道这是一种特别的开放获取许可协议,但也只好用这个。

繁体中文意译较多,这基于对原文的心领神会。大部分情况下我会改成直译,主要是对自己领悟原文的能力没有信心。不过,当看到开放获取的两种方式被译为“金科”(Golden Road)、“玉律”(Green Road)时,钦佩不已,决定完全保留。曾向毛教授请教过此种译法的出处,没有得到答案。

参见维基百科:开放获取
开放获取一般有2种实现途径:
* 金色道路(Gold Road):开放获取期刊(OA Journals)
* 绿色道路(Green Road):作者自存档(Author self archiving)

红尘往事中的图书馆员

    近年来看到不少历史故事,始知图书馆员还真是无处不在的角色。如雨僧图文并茂推介的美女馆员毛夫人及其夫君,就是最著名的两位。
    近日看《文汇读书周报》上“沈从文一段鲜为人知的恋情”(2009年5月15日第14版),又多知道一位,那颗在沈从文的生命天空中划过的流星──女作家高韵秀、笔名高青子,也曾做过图书馆员(西南联大图书馆,1939年6月到1941年2月)。
    上文摘自《红尘往事:民国时期文人婚恋传奇》(刘宜庆著),这书不是我感兴趣的类型,不会去买来看,但猜想书中的图书馆员或许不止高青子一人。

   
那些曾经的图书馆员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图书馆的过客。想来图书馆对文人而言,或许真是个很不错的临时栖身之所。民国年间,大约是一时找不到合适饭碗的,
往往选择在图书馆里落个脚,先糊上口,再谋发展。民国以后,则凡被管理层认为不适合从教的,都被发配到图书馆去,除非天不假年,否则情势变化后,这些人便会大批离开图书馆。比如五七年那些人,如恒河沙数。直到一年多前,还有立志创立中国XMD的一位教师加盟图书馆(新年旧景:又来一个图书馆员?)。前些天还有老师考评不合格被调到图书馆当管理员的。
    当然,图书馆收容的是广义上的文人,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过当程亮告诉我们“长春市图书馆历史上的著名馆员”,还是有点出乎意料。原来图书馆不仅有“博士后”,还有皇帝后妃。

    在中国,图书馆员真是一个很奇怪的职业。不过呢,如果要讲职业地位,其实是天下鸟鸦一般黑。在图书馆员职业化的始祖美国,虽然年年说图书馆员是最佳职业(比如图书馆员:2007美国最佳职业),但其实是因为没人愿意做,所以缺额大(图书馆员:美国最不受欢迎的工作)。至于美国一般人对图书馆员的看法,不妨看看看不到的,價值?”

[2009-5-23 update]再加一个例子,还是编目的:

寻找先父张西曼北京大学“户籍”的经过(《中华读书报》2009年5月20日第5版)

国立北京大学职员录. 中华民国九年十一月编. 第八页

总务处图书部兼图书部主任 本科政治学系教授 李大钊 守常
图书部编目课  助教 顾颉刚  事务员 查士 冰如  事务员 张西曼 西曼

濒危语言:受威胁的思想

    前一阵《新民晚报》发文称说上海话没文化引起一片口水,除了地域情结及社会心结,方言的衰弱是其背后不争的事实。很多人似乎并不在乎方言的消失,以所谓的“繁荣”为最高目标,其实两者不一定是你死我活的。繁荣总有度,而消失的文化却不是想要就能找回来的。[update: “先污染、后治理”已经被大家认同为落后的经济发展模式,但“先挤压、后抢救”却仍是司空见惯的文化现象。]
    2月21日是国际母语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信使》杂志2009年第2期发布,专题名称“濒危语言:受威胁的思想”──提到这个高度,正说明语言对于多样化社会的重要。当然有人希望大家“同一个梦想”,对此只能是无话可说。
   
刊中引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松浦晃一郎的话:“一种语言的消失导致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形式的消失,特别是操这种语言的团体——不必说诗和传说,更不必说谚语和笑话——传统和口头表达组成的珍贵传承。语言的消失同样损害人与生物多样性之间保持的关系,因为语言荷载着丰富的自然以及宇宙知识。”

    本期有一篇文章“每一种语言都是结构独特的思想世界”,介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新版世界濒危语言图谱》。去年,阿拉斯加(美国)的eyak语随着Marie Smith Jones辞世而灭绝;1992年土耳其的oubykh语随着Tevfik
Esenç逝世灭绝;1974年随着Ned
Maddrell逝世,马恩岛人所操的马恩语灭绝……。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新版世界濒危语言图谱》,200多种语言在三代内灭绝了。(图谱始于1950年)
    在这个图谱中,中国有143种语言被列入不安全以上级,基本上在少数民族区域:

    由于中国人口庞大,汉语的众多方言现在还不是濒危语言。不过,谁知道N代以后会不会也列入这个图谱呢?要知道,法语曾随殖民地扩展成为世界强势语言之一,然而法国北方方言chtimi语却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的濒危语言。(严肃地讲, chti语是什么?
    本期另有一篇“Wuthing we gwen tull?(我们说什么呢?)”,用事例说明“学校可以灭绝或振兴一种语言”。但愿我们的学校不再强求学生在校讲普通话,给方言保留一点生存的土壤。

链接: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推出新版世界濒危语言图谱 (2009-2-19)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新版世界濒危语言图谱》(有英、法、西班牙文版)
UNESCO Interactive Atlas of the World’s Languages in D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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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
One World, One Dream
(2008-08-10)
语委的上海话调查──用统计欺骗人 (2007-0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