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书之假冒外版书

    曾经一度关注不断泛滥的假冒外版书,是因为这类”译书”不是缺少作者原名,就是缺少原题名,或者两者全无――对编目而言这类著录所需信息不全的书很令人讨厌。我习惯对译书根据国外OPAC确认有关信息,同时参考所标引的主题。译书有原题名的,就据以确认作者的规范形式,有作者原名的,就据以了解原题名。如果新书在OPAC上查不到,也会看看亚马逊。这些伪书或因查不到作者,或因查不到同名、甚至题名关键词类似的图书而被甄别出来。
    看那些名声赫赫的出版社,堂而皇之地在伪书封面自吹亚马逊销售排名第一,在封底杜撰《纽约时报》、巴菲特的书评,只能哀叹世风日下。作为一个编目员,能做的只不过是将其著录为一本普通图书而不是译著,权当那个外国人名是个笔名,似乎不能越俎代庖,加一个附注告诉读者,这是一本伪书――读者或许会问,图书馆为什么要买进伪书?

    我所能甄别的是那些子虚乌有的图书,对那些造假成精、以假乱真的出版社,则徒唤奈何。今天看到”2004年假书书坛之经典笑话”(《文汇读书周报》2005年1月28日第2版),其中一则”中国式的教科书”提供了真假《沃尔玛王朝》的目次如下:

 

中信出版社《沃尔玛王朝》目录
第一章:世纪交替,成为全球最大
第二章:我拥有经营者的灵魂
第三章:获得顾客忠诚的秘诀
第四章:创办人理想中的沃尔玛百货

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沃尔玛王朝》目录
第一章:沃尔玛的诞生
第二章:沃尔玛的成长
第三章:沃尔玛初期的经营战略
第四章:沃尔玛的壮大

文章的评论是:”伪书的目录是那么地似曾相识――典型的中国式教科书模版。”

    那篇文章中另一个笑话是”汉语拼音当英文”:

《改变千万人生的一堂课》还附有英文书名叫”Gaibian Qianwanrenshen De Yitangke”。可见全球化进程在伪书界已经发展到语言的通用了。要查这样的英文书名,全世界也许只有www.坑你.com才能够查到吧。

    作者或许不知道,Google早些时候已经提供了汉语拼音检索,全部小写输入”gaibian qianwanrenshen de yitangke“,你的确可以查到”改变千万人生的一堂课”,点击链接,这本自封的”成功励志首席读本”充斥网络!还有免费下载,真是误人误到了家。

 

你链接到何处?

    在读书的时候就一直听到大讲”信息爆炸”云云,在自己来说只是多少时间信息量翻一番的概念,没有什么亲身感受,基本上与己无关。现在每天在网上看各种信息,才体会到信息之多根本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不得不做取舍。把看到的、有体会的东西写下来、作些链接,权当笔记,可以在需要时方便地找到,也算是赶上”博客年”末班车的内因。
    我喜欢作链接。在网上漫游,时常看后忘了出处,忘了如何追随链接而至某处,甚而忘了那几个关键词。得了思想,过后却无法找到值得引征的来源。所以开始经营自己的博客后,平常就养成随时记下出处的习惯。写博客时,谨记以下原则:
√既记录自己的思想,也记录触发思想的来源。这个来源可能是原始文章,也可能是提供某个文章的链接。
√一般不整篇转贴网上的文章,但作链接以方便今后参考。好文转贴多多,不愁看不到,自己就不凑热闹了。
√尽可能链接或提供文章的原始出处。这是出于习惯,也符合科学研究上的所谓”归誉”。

    2004岁末博客/blog之争时,博客中国随意转贴、不作链接曾经被狠狠地批判。其实网上转贴成风,一篇好文常常有数十甚至数百转载,不独博客中国如此。不知是否中国特色?最新一例
    商业网站转贴不习惯标出处,或许是耻于链接平头百姓(最近流行的说法是”草根”)。而草根们对著作权的认识倒在逐步提高。网上固然仍有人转贴不加标识、让人误以为是其原创,但不仅标明转贴、而且加上链接的时候也不少。只是很多人只链接自己所见之处而不作确认,把鲜花献给了文抄公们。曾经见到苏文纨在老槐”种自留地的感觉“下转贴”Blog十点建议”,就去网上找出处,居然有一篇文章提供的链接是”百度贴吧”,不可思议!

    当然,也不是所有文章都能找到可供链接的原始出处。或许原文本来并非网文,但总也该有出处的――报刊、图书。在看六翼天使的”洋兴一时,汉兴一世:Blog之汉泾浜“时,见到全文引用邓海珠的”大家来说汉泾浜”,未注明出处。因该文十分有趣,便有心在网上找出处,找了一圈,只看到最早大概是署名”文抄公”在1998年的一处,最终仍不知出于何处。

 

罗友松先生驾鹤西去

    中午得知罗友松先生辞世,不禁黯然。早年聆听先生教诲之情,历历在目。当年罗先生是副系主任,授课却最为宽厚,上目录学课,口头语是:”嘿嘿,这个问题可以讨论。”说得多了,竟被不知哪位同学刻到了教室的书桌上,流传给师弟师妹们。
    罗先生为人谨慎,从授课风格可知。当时只听说先生是老革命,曾经做过大官,大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何故落难更不得而知。自己做学生时最怕老师,除了上课,从不与老师打交道,故而对老师所知甚少。今在期刊网上看到陈宝珍写于2001年的一篇文章,谈到罗先生,充满感激之情。录于后,纪念驾鹤西去的罗友松先生。

    有人说,同行出冤家,但我在图书馆,却深深地感到同行的情怀。我有幸结识了许多恩师与同行。其中,对我影响最大的当数华东师大图情系原副系主任罗友松教授。他是我在华东师大进修的指导老师。从上海进修回来后快20年了,他的音容笑貌,为人处世,钻研精神依然历历在目。罗老师原在上海交大学土木工程,”文革”期间才转到图书馆工作,后又被调到图情系当领导。他不但工作认真负责,而且待人诚恳。虽然担任了繁重的行政职务与教学任务,工作很忙,但仍然每周抽一个下午与我们座谈,了解我们的学习情况。他多次语重心长地说,出来一趟很不容易,离开了家,没有什么拖累,就好好珍惜时间,多读点书,多写点文章,这样对今后的一生都会有好处。为此,他常开列一些书目让我们阅读。上海的教学质量抓得很严,期末考试,任课老师不能命题,更不能划重点。当时我已年过40,脑子不好使,记忆力差,与20几岁的年轻人一样参加闭卷考试,压力很大,十分紧张。罗老师知道后,亲自到宿舍鼓励我,使我增强信心,放弃节假日的休息时间,努力复习功课,终于取得好的成绩,所修的7门课,其中6门获得了”优”。后来,领导写信给我,要我学成归来后担任一些教学任务。罗老师知道后,鼓励我在进修期间写出教案初稿,并安排我带学生的实习课,同时指导我把其中的心得体会写成论文,还一字一字地帮我修改。进修回来后,罗老师曾两次来穗看望我,多次送书给我,鼓励我上好文献检索课。20世纪80年代与90年代,我申报副高职称和正高职称,但都不顺利,尤其是申报正高职称,连续三次均未通过,当时我心情很不好,想放弃算了。他知道后又来信开导我,说世上没有不付出的成功,退稿最多的往往是最高产的作家,只要努力,就会成功。在他的鼓励下,我利用工作之余,撰写了近百篇论文,多次参加了省内外及全国的学术研讨会。1996年,我写信请他为我的拙作《信息资源的开发与利用》 (第二版 )作序,他又不顾年老体弱,欣然命笔,字字句句,切中要害,令我感激不尽。如今,罗老师已退休多年,但他仍然担任《申报索引》等多项科研项目,笔耕不辍,硕果累累。其奋斗精神至今仍然影响着我。

摘自:陈宝珍(华南师范大学图书馆):又到木棉花开时――我在图书馆的日日夜夜. 图书馆论坛. 2001年第21卷第5期第10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