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旧忆·镰仓&和老外聊中国

    十二月去东京,之前按要求做旅行计划,除了必要的图书馆相关参观之外,便规划自己的游览线路。
    听到几位同学在很起劲地讨论去kamakura,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问该处的汉字写法,她们不知道。于是到图书馆去问,才知道汉字是“镰仓”。拿来旅游书一看,居然是历史悠久的佛教名胜,而且从东京去可以当日来回,还可顺道在回程去一下横浜,便毫不犹豫地将镰仓列入行程。
    那时已经住到了东京北面的琦玉县浦和,也就是国际交流基金的东京国际中心。一早独自从浦和出发,由京浜东北线在东京转横须贺线。路上在名为大船的地方远远地看到白色的“大船观音”,似为佛教名胜预热。车到北镰仓,先参观圆觉寺与建长寺。站在寺前,真觉难以想象日本还有如此幽静之所在。山谷中,红叶枯枝之间,高大的古建筑很洒脱地散布其中。晨光从枝叶间泻向庙宇,有遗世之感。
    然后坐车到镰仓,中心是鹤岗八幡宫,因为对神社不感兴趣,所以只随便走了走,便去看高德院大佛和长谷观音。铜制的镰仓大佛静静地坐在高德院的院落中,露天了七百多年,沉静而优雅,造型很美,只可惜制作工艺欠佳,近看脸部拼接痕迹过于明显。长谷寺的观音木制,有9.18米高,由整根楠木雕成,看后没什么特别感觉。就寺院而言,镰仓的气氛远不如北镰仓,有点后悔没有在北镰仓多呆些时候,此时也只好离开了。

    早上车到北镰仓时,见到一个西方人在我前面出站。在圆觉寺想找人给自己照相时,他正好在附近,请他照完相后各走各的。当天游人不多,走不多久两人又碰上了,便用英语问他哪国人,回答是意大利人,就这么谈起来边走边看。离开圆觉寺前,他问我接下来去哪里,结果两人的游程不同。我就给了他一张名片,准备分手,他写下他的名字Pier以及在米兰的地址,邀我在横浜吃晚饭。
    离开镰仓后到横浜,早早游完了──中华街、关帝庙,山下公园、港口、开港资料馆。冬天五点不到天就黑了,不敢一个人在街上瞎逛,五点半就到了横浜车站。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便去地下商店看看。提早十分钟到Pier约定的会面点,居然很好找,并且一眼就看到他已等在那儿。去Pier熟悉的一家意大利餐馆,据说味道比较正宗。餐厅服务员误以为我是日本人,想跟我沟通点餐,可我看着菜单,无论是假名还是英语/意大利语,均两眼一抹黑,就由Pier看着办了。这是第一次吃意大利菜,只记得一道用墨鱼汁做的点心比较特别。那天许是走了一天累了,胃口特别不好,结果剩下一大半都由Pier吃掉,很不好意思。

    那时猛读了二个多月日语,满脑子都是日语。早上与Pier聊时,发现自己连最简单的英语都搞不定了:要对他说否,日语的“iie”脱口而出,且长音发得时间不够,听上去像Yea,变成了肯定;按日语语法说英语,主要名词先行;甚至想说东西很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该用哪个词。
    两个外国人,在第三国用不怎么样的第四国语言,边吃边聊。聊些什么已不记得多少,只记下十年前的自己很注意在对外交往中维护国家形象。谈中国的制度,我说“我熟悉它,不认为需要改变”。问中国人能否自由出国,告诉他旅行没问题(似乎很有先见之明)。问中国是不是没有他最喜欢的尼采的书,告诉他也许没有尼采的所有著作,但有尼采的著作。Pier喜欢古老传统的东西,便趁机向他宣传西安有二千至六千年前的古物。当然,问到到发达国家有什么感觉这样的问题,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交通方便,一个人就可以方便地游遍日本,而中国的长途交通既慢又少、还常找不到车站。
    吃完饭就该再见了。谢绝了他送我到浦和的好意,就在横浜站分手。

编目未来

    一个月前,参加上海市文献联合编目中心第六届年会,在会上做了个发言:“编目的发展趋势:关于编目未来的思考”。“骗骗他”在此,其中提出四个发展趋势:
        编目格式简单化
        编目外包普遍化
        数据来源多样化
        联合目录本地化
    上述观点暂归本人版权所有,已化成论文投稿,已蒙引用,敬请注明出处。

    对编目未来思考的结果是很悲观的,那么编目员的未来呢?PPT中的结论是编目员成为数字图书馆员。
    本人亲身体会,编目知识还是很有用的(虽然并不是都有用)。于良芝说图书馆职业可以不在图书馆工作,秦健告诉了我们图书馆的新职业──元数据编目员(metadata cataloger),所以编目员不会没有未来。

参见:
编目员成为数字图书馆员 (2004-11-29)
老槐也博客:LIS核心课程:理论、原理、实践、价值观

日本旧忆·靖国神社

    十二月中心安排去东京,曾在饭田桥的Edmont饭店(ホテルエトモント)住了三天。记得某次中日围棋比赛,中国选手也曾在那儿住过。饭店离靖国神社不远,我自然把它列为参观目标。
    那时身为人大副委员长的周立波因参观靖国神社而被开除党籍之事尚可为鉴,自己虽非CP,但也不想惹麻烦,因而没有考虑与同胞结伴。据说周立波是想写小说而去实地考察,而我只想去现场看一看、体会一下气氛,并不打算入殿参拜。

    周日清晨,只身一人步行前往靖国神社。
    靖国神社很大,有好几个入口,我是从离神社正殿距离最远的大鸟居进入的。离大鸟居还有一段距离,就看到黑色的乌鸦们在天空中盘旋鼓噪(实在很听不惯)。
    顺着参道向前走不远,左侧有一个“慰灵泉”,说是战争伤员受伤后最渴望的就是喝水,看后很有点感动。就一国而言,战死者的确是为国捐躯,做为普通百姓(哪怕当了兵),其实是很无奈的。
    走过日本陆军创设者大村益次郎铜像,渐渐前行,气氛就有些变了。越靠近中心建筑“拜殿”,就越感觉走进了战争纪念馆,有一种耀武扬威的感觉——一侧宣传栏中有山本五十六的手书“不自惜身命”,不时有散放的各种大炮、炮弹,还有一个二战时日军在泰缅铁路用过的火车头。看举办活动的告示,除了不知什么人在此举行婚礼,大多是“战友”祭,刚举行过的是“大东亚战争忠魂显彰五十六年祭”。
    神社中新建有“游就馆”,不记得为何那天没有开馆。从提供的资料看,是“宝物遗品展示馆”,实则日本侵略战争博物馆,展出的基本上是日本对外战争的实物。战争包括:日清战争、北清事变、日露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满州事变、支那事变(我们的抗日战争)、大东亚战争(太平洋战争……);实物包括:飞机、战车、军舰、鱼雷、大炮、枪械,等等。如果这是“神社”的话,供奉的无疑是“战神”。
    在游就馆边有一群白鸟,边上有自动贩卖鸟食的机器。我不识鸟,以为是白鸽,看神社提供的资料,说是“白鸠”,或许意寓此处并非和平之地?中国古有“鸠占雀巢”之说,在国人看来“鸠”非善类。而这里的鸠被称为“传书鸠”,不知有何典故。(网上查“传书鸠”即“信鸽”,则“鸠”=“鸽”?)
    
    8月15日日本战败日,在日本被称为“追悼战殁者、祈念和平日”。但日本自明治以来的各种战争,均是日本人到别人的国家去作战,果真“祈念和平”,真是只要“念(想)”就能办到的。对靖国神社这样一所称颂战争的纪念地,受侵略的亚洲人反感日本政治家参拜是绝对有理的。完全是政治家们的野心,造成了自家百姓的无谓“捐躯”,政治家们是有罪的。假如参拜真是负罪,希望以后不再因侵略而令国人捐躯,倒也不是坏事,就怕意在鼓励人民以后再向那些人一样为国捐躯。然而,神社的战争气氛,神社中多处展示的类似“不自惜身命”这样的文字图片,正让人感觉到这种危险。
   靖国神社,不管从什么角度,都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