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面包机做什么?

我其实不想买面包机,因为我并不喜欢吃面包。
小时候学校春游,午餐自备,面包是标配。通常是那种长方形面包,二两粮票、一毛或一毛二一个,外面包半透明的纸。那时营养不够、食量大,二两粮食的面包,小学女生一顿吃掉。只是对我来说,纯面包吃不下去,要夹些东西才行。可是,面包之外再带副食太招摇,弄不好要被批资产阶级作风之类。因之每回都是偷偷地把面包切片、夹好熟食,再原样包好,吃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不被人发现。
那个时代早已远去,面包品种也已大大丰富,但仍没有觉得面包有多好吃,或者说对面包没有欣赏能力。

我真正想买的是能够揉面的机器。因为不会揉面发面,想做匹萨、包子、馅饼一直是个问题。在网上查来查去,发现面包机最合适。现在强大的面包机,既可以一键做好面包,又可以和面、发酵,甚至可以做酸奶和米酒,煮八宝粥、烧煲仔饭。家有电饭煲,八宝粥和煲仔饭就不必了。但一机多用,不用单独买酸奶机和米酒机,减小了弃置不用的概率(这个大家都有经验的)。于是,就决心买了——本是低价品种,不必下什么决心的,主要还是担心自己三分钟热度。

实际上,除和面发酵外,做米酒功能最吸引我。喜欢吃酒酿,但自己做因为温度控制不了,失败居多。面包机到手后,第一做的就是酒酿。用的是前几个月做酒酿剩下的糯米,在冰箱里放了很久的。做了30小时,不太甜,但发酵良好。以后还要试试用大米做,可不必专门买糯米了。
酸奶呢?很多年前先后买过几个不同的酸奶机,最后都扔下不知去向了。主要原因是酸奶做过几次后,留种再做效果就不行了,又得买酸奶:这都买来酸奶了,还做什么呀?现在有酸奶发酵剂,不必用酸奶做种,随时可以做。面包机的第二次尝试就给了酸奶,做了11小时,口感细腻,口味有点怪,应该是发酵剂品种问题。
接下来要试揉面发面。最后才是面包——总要做面包的,何况是一键完成、“他工作你休息”的懒人面包。

凉拌金瓜丝

金瓜产于崇明,南瓜属。煮后可用匙刮出细丝,凉拌吃,色泽金黄、爽脆可口。饭店里还常和海蜇一起拌,颜色比萝卜丝漂亮,也没有生萝卜丝的辛辣感。
煮金瓜火候不好掌握,太生刮不出丝,过头则绵软如南瓜,口感全无。做失败过几次后,看到金瓜都不敢买了。昨天看到路边小摊有金瓜,其中一个瓜上还用黑色记号笔简洁地画了个野禽,很是有趣,便决定买一个。问摊主怎么做才能保证脆而不软?承他告知,今日一试,果然不错。
如他所说,方法很简单:冷水煮至用筷可插入,取出立即放入冷水中,泡凉后切开,(去瓤)用手拉出丝即可。以前之所以常常失败,就是没放冷水激:瓜熟后取出,因太烫不能刮丝,在自然放凉的过程中就过熟变软了。

金瓜多在三斤以上,家里没这么大的锅煮,做好后一次也吃不完。煮半个,需要准备大量冷开水泡煮好后的瓜,也是麻烦。想了想,今天是这样做的:瓜切半个,放锅中,放入足以没过瓜的冷水,大火煮开,改小火煮约15分钟,筷子可插入即用碗夹取出。倒掉瓜中热水,切面朝上、小心地夹入冷水盆中——就是普通生水,因瓜比水略轻,会漂浮在水上。另在瓜中心加入饮用水,过一阵瓜中心水热了,夹瓜倒出水,仍入冷水,直至瓜温度降低。取出瓜,手抓、匙刮均可出丝。
很久未做,竟然忘了最经典的吃法是葱油拌。只加了些麻油和天厨的宴会酱油(淡色)拌和。剩下半个一定要做葱油金瓜丝。
放冰箱冷藏后更美味!

凉拌金瓜丝

其他注意:
1、金瓜怎么切半:像切冬瓜一样顺园切,可以拉出更长的丝(我这次顺长切,丝略短)。
2、要去掉内瓤和子:煮好后在瓜中心加入冷开水时,没有瓤和子,中心可更好地降温。
3、多准备冰块(或冰水):冰块加在水盆冷却水及瓜中心的饮用水中,冷却快,瓜丝更脆。

[update 2014-8-15] 老姜提供了一个生食链接(凉拌金瓜丝),说是用筷子或不太锋利的小刀扒搅出瓜丝。因为生瓜比较硬,感觉做起来有一定难度。
先前看到百度知道上对“崇明金瓜”的一个提问,sissylu介绍的也是生食,就是要去皮,有点麻烦,而且生食在卫生上有点担心。据说他家在崇明做农家乐的,方法概括如下:
1、对切,去皮、挖去瓜瓤;
2、切成约0.5厘米薄片,一圈一圈的;
3、然后用盐揉,就会弄成一丝丝的了;
4、用水洗干净,再用布袋挤差不多八九分干;
5、加入葱、胡椒、油,可以放些辣油或辣椒。

记忆中的食物

清晨半醒中,依稀想起前晚入睡时电视里说,人睡着时,听、触、嗅、味、视五种感觉哪种最灵敏,不觉心下一一推想,刚以为“味觉应该不会有”,小时候夜半半睡半醒吃锅贴时满满的幸福感忽地跳了出来,于是完全醒来——想想这事原已忘记很久,幸得今日拣回。自己味觉平庸,味道从来都因和人相连的故事而印象深刻,于是决心写一篇记忆中的食物,记下半生的人和事。

1、锅贴和炒面
小时候爸爸偶而上中班深夜归家,我们会在睡梦中被唤起吃锅贴,吃时甚至眼睛都没睁开,只管张嘴。热气满满的锅贴,皮薄底脆、肉鲜汁多。直到现在,相比生煎,我还是更喜欢锅贴。
爸爸是在南京路华山路口的华山食堂(饮食店)买的锅贴。每到星期天去外婆家,车站离那儿不远,早饭也常在它家吃。特别喜欢炒面,粗粗的面条、红嘴绿身的菠菜,配上酱油混炒,吃起来很满足。现在想来太油了点。

2、妈妈酒酿
家中保姆,一家三代都称她“妈妈”(自己妈妈称“姆妈”)。妈妈因文革被迫回乡,但那些年每年都会到上海来,住祖母房中。我对她带来的糯米团子不感兴趣,最喜她做酒酿。每次她都会用家中最大号的锅(约40厘米直径),做好后用棉被包上捂着,开锅时清香四溢、汁水饱满,从不曾失手。糯糯的米粒配上甜甜的汁水,一小碗很快就下肚了。如今的市售酒酿,米粒则常有渣滓感。

3、外婆炖蛋
幼时住外婆家,大多数时候家中就我跟外婆两个人。外婆可以用一只鸡蛋,炖出一大碗厚厚的蛋羹,就是我俩一餐的荤菜了。蛋液中除盐外,还加酱油。细腻的口感,加上酱油的亮色,实在太下饭了。后来我自己做,才知道炖蛋的火候其实很难掌握,尤其是要用一只蛋炖出一大碗。

4、麻雀和猪脑
幼时跟着外婆,学会了杂食不忌口。有时外婆会带我去附近的金兰(熟食店),买回便宜的麻雀或猪脑。喜欢猪脑绵糯的口感,也喜欢把没有多少肉的麻雀啃得干干净净。现在已经没心思啃麻雀这样的小东西了(或许麻雀也是保护动物了),但偶尔吃火锅时,还是会不顾高胆固醇要上一份猪脑。

5、王伯伯糟肉
小时候我家和嬢嬢(姑姑)家住一起。每到过年,姑父(王伯伯)总要弄一些过年菜,最忘不了糟肉。印象中像扣肉一样大块弄熟后切成大片,放泡菜坛中用酒糟密封腌制,吃时蒸一下,糟香四溢。肉是玫瑰色的,颜色比乳腐肉鲜亮,味道也不似乳腐肉带有微酸,集香、鲜、润于一体。长大后再没吃过,曾经想问王伯伯怎么做,却永远错过了。记得用的是市售白槽而不是红糟,红色或许来自红曲粉?
参见:冬至忆故人——我的姑父王克伟(2007年12月22日)

6、塘栖枇杷
公公(祖母的哥哥)曾经是上海滩的公子哥,世事变迁,跟小儿子住浙江塘栖,完全农民模样。每年枇杷上市时,他都会带上一篮来上海,不住大儿子家,总是在祖母房里住上一段日子。对枇杷的味道倒也没有特别深的记忆,不似现在这么大个是肯定的。

7、年糕团
以前星期天总是去外婆家。记得那年我已长大,外公执意要带我一个人去附近那家有名的糕团店(名字已经忘了),给我买点心吃。我跟着他去,一路有点奇怪,他怎么不记得我并不喜欢吃粘粘的东西?到了店里,我犹豫良久,选了年糕团,配咸味油条的。刚蒸好的年糕,软软的卷上油条,倒也很配。不过在油条吃完后,我还是剩了些年糕没吃完。过不多久,外公就一病不起。而我也再没见过刚出炉的年糕团。

8、西瓜肉
小时候什么都凭证购买,包括西瓜。但淮海路附近有一处卖西瓜肉却不要票,据说是要那瓜皮做成西瓜酱,买给外国人的。那种西瓜,皮厚个大,甜度与口感比不上小西瓜,但既不要票、价格又便宜、瓜子还挺大(可以晒干做炒瓜子),于是每到夏天,必定和同学一起,带着大锅去买,总要排上数小时队吧。
参见:童年的零食(2009年6月1日)

9、深渡馄饨
工作后第一年暑假出去旅游,从黄山经千岛湖回上海,在深渡等渡船时吃到的小馄饨,很惊艳。轻薄的馄饨漂满整个汤碗,肉似有似无,皮滑而不糊。上海的绉纱小馄饨,根本没法比好伐。

10、南瓜面疙瘩
幼时在外婆家,某天跟着大人去解放剧场看电影。回家路上,外婆说没时间做饭了,就做南瓜面疙瘩吃。一瞬间,刚看过电影的快乐消失无踪,因为面疙瘩是我最痛恨的食物。我不挑食,但就是不能接受这个糊糊的传统食物,至今未变。

11、柴炉子菜饭[update 2014-5-21]
外婆家是弄堂里仅有的用上煤气的。但大致每月一次,外婆会用积存的废纸,烧柴炉子做菜饭。每当此时,外婆总是一人关在烟薰火燎的厨房中弄,不让我进去呛着。稍大回到自己家里,阿婆(祖母)让把废纸卖到废品回收站,我就想,外婆为什么不把废纸卖掉,而要费力烧火呢?锅架在柴炉子上,受火面积大,或许烧出来的菜饭更好吃?我不知道,因为外婆做菜饭只用柴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