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旧忆·日式服务

十年前,从五月初接到日本国际交流中心关西国际中心的邀请信,到十月二日出国,手续几乎办满了五个月,终于在最后的日子前折腾完了所有必要非必要的步骤,踏上了去日本的飞机。
走进机舱时飞机上人还不多,找到自己的座位,发现邻座是位中年男人,已经坐在那儿看着书报。我打开行李箱盖,想放入自己不大的手提箱,却怎么也放不进。不记得是什么型号的飞机了,行李箱很高,踮起脚才发现原来里面已经放了一个箱子,显然是邻座男子的。看看他,穿着拖鞋埋头看他的日文书报;左顾右盼,也不见空姐空哥前来帮忙,最后只好把手提箱放在了自己的脚下。
后来听说,日航(JAL)的服务不如全日空(ANA)。其后在日本国内也坐了几次全日空的飞机,好象记忆中的服务就是应要求提供白开水。

某次与几个日本朋友一起去一家小餐馆吃饭。朋友先进门,我跟着进入。还没走到桌前,就听到餐馆服务员在后面大呼小叫,显然我们做错了什么。大家一起回头,原来移门还开着,我还在茫然中,朋友已赶去关门。
日本的自动门太多,我根本不曾想到这门不会自己关上。由此事也第一次知道进餐馆必须自己关门,服务员不但不会代劳,还会给予指责。或许关门属于日本人人皆知的基本礼仪,但对一个无此概念的外国人来说,对这种服务态度很是困惑。

对所谓的“跪式服务”,自然也是接受过的。在日式餐厅,顾客席地而坐,服务员要把餐点送上餐桌,除了跪下来,别无选择。这只是一种必需的方式,与服务态度、服务意识之类毫不相干。
日本人在家天天在地上“做市面”,很习惯于跪着,但对外国人而言,则不免受宠若惊。

关西国际中心的教室和日本大多数学校一样,也是西式的课桌。一般不设很正式的讲台,教员(老师)站着或坐着授课。每当做作业或考试时,遇到学生询问而需要做较多解释时,几位老师几乎都会蹲下甚至跪着讲解。这时老师的高度基本上低于坐在椅子上的学生,每当看到这种俯视老师的场景,特别让我觉得无法安心。

日本旧忆·“萤族”与“粗大垃圾”

十年前,作为司书(图书馆员)去日本关西国际交流中心研修半年。今春为朋友筹划日本行程时,曾翻出十年前的日记,确认某些记忆是否失真。过后,把当年日记细细看了一遍,回想起很多几乎遗忘的故事。十月正是当年启程之时,从今天开始逐步记之。

中心有一些教师是外聘的,田中先生即是其中之一。先生年纪不大却头发花白,身材不高却颇有风度,声音带有磁性,授课很受大家欢迎。课时或聊天,不免会讲到各地男女,比如中国男人做家务什么的。此时,先生会讲一些日本男人的“悲惨”故事,其生动性,与上新浪首页的那篇“日本女人温顺的背后有男人许多憋屈与无奈”对照,绝对让人不容置疑。至今记得其中三则:

其一,日本有“ほたる族”(萤族)一词,指的是日本男人在家中不能抽烟。晚上烟瘾来了,只能去阳台。男人们在各自的阳台上抽烟,烟火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犹如萤火虫。
其二,以前每逢发工资的日子,妻子会特别准备好酒好菜,收到丈夫拿回家的工资后,还有好言好语。后来工资发到掌握在妻子手上的银行卡,好酒好菜、好言好语就全免了。
其三,退休后的男人被称为“粗大ごみ”,也就是垃圾分级中的大件垃圾。因为男人从年轻时即开始拼命工作,到退休后,既没有培养起自己的兴趣,又不会做家务,在家无所事事又处处碍事,就像大件垃圾那样麻烦。

附记:
其实当年在公共场合,很少看到男人吸烟,倒是有不少年轻女子吸烟;
在日本,处理大件垃圾需要特别申请而不能随意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