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泔脚、卖废品
前一阵爆出上海某些收运企业将“餐厨垃圾违规卖给养殖场”喂猪的新闻，引起不少人声讨。对我来说，莫名惊诧——所谓“餐厨垃圾”就是剩菜剩饭之类，俗称“泔脚”，不就是用来喂猪的吗？当年的泔脚甚至经常是发馊变质的东西，比现在的“餐厨垃圾”不知要恶心多少。
恐怕很多小朋友都不知道“泔脚”是什么。以前说人不挑食、把剩下的东西都吃掉，会说像“泔脚钵斗”，因为泔脚就是放在陶制容器中的。当年院子里有一个不小的泔脚缸，供各家各户倒食品废弃物，比如瓜果的皮核、拣菜丢弃的黄叶、淘米水、馊掉的饭菜等等。尽管每天都会有人骑着车倒到大桶里取走，但到了夏天，泔脚缸的气味可以想见是相当的难闻。当时的泔脚就是送到农村喂猪的，似乎没什么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没听说猪吃了生病什么的，更不会有人觉得吃这种猪肉有问题。
1970年代，食品废弃物除了倒掉做泔脚，还有可以做药换钱的。比如桔子皮，晒干卖到中药房；再如鸡肫皮（鸡内金）、甲鱼壳，有人上门收购。当年鸡和甲鱼都是稀罕物，但凡有机会吃，必定会留下晾干，等着听到“鸡肫皮、甲鱼壳”的叫买声，跑下楼卖掉，有时真的就卖几张鸡肫皮。
现在通常当垃圾丢掉的西瓜子、南瓜子，以前很多人家也常晒干、炒熟，做零食吃。
其他真正的废弃物，只要有可能，就当废品卖。卖废品，在我家也是小孩子的活。牙膏壳含铝，可以当废品买。废纸包括所有的纸片，家中楼梯转角专门有个大篓子放废纸，旧报纸倒可能留着，做包装纸。玻璃瓶通常是要留着用的，但如果不小心摔破，必定捡起残片当碎玻璃卖。麦琪路上的废品回收站，在墙上钉着蒲草做的大袋子，碎玻璃过秤后，倒到袋子里。大概蒲草不容易被玻璃割破吧。
物质匮乏年代，居民的垃圾分类很自觉，比现在做得好得多。如果总结当年的垃圾分类标准，大致是：人可食用、猪可食用、可药用、可回收使用、不可回收使用。只有最后一类，才会被丢到垃圾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