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师、红花&绿叶

头发很长了,趁学校开运动会休息一天去剪发,要发型师按原样剪短些就可以了。
发型师问想要青春型、职业型、女人味的?配休闲装、职业装?我从未如此给自己分过类,也没有想过弄过头发后就不能随意换衣服,因而未置可否。他拿来一大册07款发型照片,再说上一堆术语,让我看中意哪个发型。我明白他是要我找一种可以折腾头发的方式,翻了一下后,告诉他不必那么麻烦,简单剪一下就可以了。问明剪短程度后,他就开剪了。
剪到中途,他忽然说,不知道花那么多时间学习美发课程,而顾客又不接受,这是为了什么。听他如是说,我想到的是图书馆又何尝不是如此,前几天看到美国新闻学院老师也在为此疑惑呢。我便对他说,各个行业都是如此,并不是自己作出的所有努力都会得到他人认可的。
而后边剪边聊,这是我第一次碰到美发师给顾客谈理念而不是直截了当地推销产品。给我印象最深的,则是他关于自己职业的认识:

别的事情你可以做我的老师,但美发这一行,我绝对是老师;
面对顾客的时候,我就是最棒的发型师;
我们学了这么多,就是要把最好的想法传达给顾客;
(听说我这几年一直在他们这家YQ剪发时)我觉得YQ给你太少了。

以前我一直在ZH、找发型师Mark剪发,也适时做些护理。某年外出三个月回家,发现那家店拆迁了。此后换了几家,最终在YQ办了一张卡,也已经好几年了。原来每个月剪一次发,到YQ后也没有固定的发型师,开始去得勤,后来二三个月去一次,再后来大概要一年半载才去一次,原因是遇到的发型师,所有的兴趣只在要你花钱折腾头发,一旦大功告成,就把你的头发扔给下手打理,自己一边休息去了。每次边剪发边听发型师如苍蝇在耳边嗡嗡叫,心里只觉得厌倦,因而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去剪发。
这次遇到这位发型师,尽管我不认可他对时尚、对美的观点,也不欣赏他颇为自得的他自己头发的造型,但我被他对自己职业的用心所触动。我告诉他,下回还来找他做头发。

联想到前一阵馆里青年演讲,有一个题目是“我是图书馆人”(大意),好几位都用“红花”“绿叶”做比喻。或许他们是真诚的,但我感到的,却是作为图书馆人的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自卑。
职业自然是有差别的,但国人根深蒂固地把职业分为三六九等,而事实上并没有这种区别。现代社会,可以说任何行业都离不开其他行业,并不存在主次。任何人,只要专心于自己的工作,是不用自惭形秽的。
如果要用植物给职业作比喻,图书馆人也可以是朵花,如果觉得花太少不够分,那就把自己当棵独立向上的树或草,而不是给其它花作陪衬的绿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每个人都走向自己的目标,而这些目标是没有高低尊卑的。

《发型师、红花&绿叶》上有9条评论

  1. 我在公共馆不怎么感觉到红花绿叶情节,你说的那种自卑并不明显,但我知道高校馆会有一些,主要是在高校咱们是为主流人群服务的,而主流人群非常非常的牛。所以,我特别希望图书馆人能够树立职业意识,用职业状态去面对读者。
    你说的美发厅的情形,美容院也有,我曾经因为心痒而去过一段不长的时间,她们把你当傻子一样地忽悠让人受不了,所以一张卡还没用完我就不去了,一般来说,再也不会去了。

  2. 我作为图书馆用户的时候没有觉得图书馆人就是绿叶,现在自己要做图书馆人了依旧是满腔热情的期待,因为自己可以通过帮助别人而实现价值,应该是朵朵开的绚丽的花儿。所有的自卑和自信都源于自己吧。

  3. 好感性。

    我们这里有一种小公共汽车,有售票员的那种,总是奇怪怎么会有人愿意做这种眼看着就要完全消失的行当。直到后来遇到一个服务非常好的售票员,她甚至有本事让我觉得她从事的简直是事业而非简单的职业了。

  4. 引一段竹帛斋主著名文章中所引某人语作为脚注:“图书馆工作者是清贫的、劳作的、辛苦的,是被别人看不起的,但为了国家,为了教育事业,他们在牺牲,他们在奉献,他们非常可爱。”晕不晕?

  5. 百年前中国如此,百年后还在讨论这个问题,随着职业细化,图书馆人还是没有找到很好的职业定位。

  6. 胡老师当然有足够的自信。但领导就把你图书馆看作一个教辅单位,什么人要安排一下就到图书馆来做领导了;人家教师是一年一次评职称,我们图书馆是两年一次。不过我也可以自信,但总觉得在边缘。

  7. 我也在高校图书馆工作。同年分来且目前同是副高职称的教师,每月工资是四千多,而我只有二千。
    不过我已经不去想这些差别了。我爱书,仅为这点,就足以安心地呆在图书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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