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零食

前昨两天,父亲去参加青年文工团成立60周年纪念活动,遇到已定居澳州十多年的吕伦伯伯。八十五岁高龄的他记起父亲后,对父亲说:“侬有一个老漂亮的囡-n。” 听到父亲转述,出乎意料之余,心里甜丝丝的,回想起住在长乐路的童年时光……

想起来,物质匮乏的童年,很多记忆,竟然都和吃有关。而货币的计量单位,基本上是分。
每天上学路上,经过乌鲁木齐中路96弄口的小店。三分钱一包的盐津枣、五分钱一包的桃板,很是馋人,但一个月也买不了一回。盐津枣最便宜,被蔑称为“鼻头污”(鼻屎),在人前吃还会很不好意思。
炎炎夏日,口袋里会多些买棒冰的钱。上学经过安福路转角的食品店,如果买到了三分钱一根的断棒冰,会为便宜了一分钱而开心好久──碰上四次,就意味着多吃一根。
西瓜凭证供应,但居然有不要计划的西瓜肉卖,价格还和西瓜差不多。大西瓜的肉,味道寡淡些,据说是要瓜皮做果酱出口。于是带上大锅、茶壶(开水壶),约上邻居排队,买回西瓜肉加西瓜水,也是夏天很令人开心的事。

有一段时间,在区少体校练技巧。放学后和几个同学一起步行去徐汇网球场边上的少体校,经过乌鲁木齐南路上的一家食品店。因为运动消耗大,所以家里每次都会给点钱买吃的。那时2两1个的面包便宜的就1毛钱,但我不喜欢吃。一般买七八分钱半两1个的圆蛋糕(有浅色或深色两种),或者交替买更有味道的鸡子饼,当然都是要粮票的。

爆炒米花的流动摊贩,隔一段日子就来安福路。好象也没有固定的日子,但一到大家都会奔走相告。带上一杯大米或者冬天节余的风干年糕片,少许油、几颗糖精片,排上一二个小时等候,几分钱爆一锅。摊主转动密闭的米花炉,不时停下加一勺煤,过一段时间,随着震耳的开锅声,爆好的东西沿黑乎乎的铁笼冲到油黑发亮的布袋中,在今天看来绝对是令人恶心的,但从没听说有什么人吃坏肚子。回家将冷却的炒米花、年糕片放入饼干筒,可以香香地吃上好长一阵。

现在每每进超市,看到琳琅满目的吃食,只能感叹自己居然没有吃的欲望,也没有吃下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