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文图书混合排架问题

    最近网友心底悠悠和“馆员”在“读吕叔湘《民国时期总书目》序”(2006-11-15) 下留言,针对的是吕老先生提出的中外文混合编排问题:
   “在我们的图书馆里,外文书和中文书是分开编目、分开收藏的。因此,不但是关于同一个问题的论著由于语种不同而分别编入两本目录,分别放在两个书架甚至两个书库,连一本书的原文和译本也不得不分开两处。再加上线装书与非线装书之分,目录是三份,书库是三处。对于从事学术工作的读者,这也是极大的不便。在欧美国家,很多图书馆都是混合编排,把同一著作的不同语种版本放在一起,同一题目不同语种的论著也放在一起。这对于读者目录和借书就方便多了。我不知道我们的图书馆工作者怎样考虑这个问题。”
    回复了留言,想想还是独立地写一篇。

    在前文中,我只说明在本馆,同种书有可能分散在中、西、日、俄、古籍五处(如果还有新线装,在古籍还要分置,就是六处)的问题,却不知道解决之道,也不知道大陆有哪个图书馆实现了中外文混合排架。
    所谓积重难返。排除其他因素,当大量的图书已经分开编目,建立起各自的排架号体系,即使有心想合排,也很难实施。因为合排不是形式,而是为了“把同一著作的不同语种版本放在一起”。这就要求给某些语种全部图书的每一册换排架号(索书号),改号不像重贴条码、加RFID标签,设计完工作流程后,基本上只是体力劳动。改号先要对每种书根据规则重新给号(从下文可知并不轻松),然后还要做索书号查重(大部分图书馆不接受重号),最后还涉及到找齐该种书的所有复本改贴书标,工作量不是一点点。

    因此基本上只有在图书馆建立之初就决定合排,才有可能使合排成为现实。而如何实现同一著作的不同语种版本放在一起,则是达成合排的关键因素,即不同语种文献如何按同一标准取同类书区分号。
    香港几家大学图书馆馆藏以西文为主,中文书如中国人用拼写、外国人用原名,同样按字母取克特号,达成中西文合并排架。而大陆馆藏以中文为主,并不适用克特表,如按此取号必然出现大量重号需要进一步区分,造成索书号过长。
    “馆员”所在馆是新馆,才开始进外文图书,正是设计合排的好时机。Ta询问一种可能性:即将各种西文图书的作者按照“世界人名翻译大辞典”全部译成汉语译名,再按照汉语译名取著者码,达到与中文图书的统一标准。

    对于中文馆藏为主的图书馆,这是一种可行的办法。但具体实施时,要达到“把同一著作的不同语种版本放在一起”的效果,还会碰到实际问题:
    首先需要解决人名规范问题。对西文作者,并不是简单地查人名翻译辞典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各学科的名人,由于历史原因,常有不符合标准读音的中译名。如果完全查用音译名,就会与中译本排到不同的位置。记得《世界人名翻译大辞典》里间有一些名人的不同译法,但并不完整。虽然是“少数人”,但名人们往往高产或著作反复出版,实际上正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如果有一个高质量的人名规范档可以查,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只是目前国内规范库质量还有待改进。要做到中文译本与原作放在一起,馆内自己有规范可查就相当重要,当然可以边建库边做规范。
    这样做要求西文编目员了解各学科的著名人物及其作品。当然对中文编目员其实也是一样的,因为目前出版同一作者作品采用不同中译名的也不在少数,也要有火眼金睛方能识别。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规范库的重要性。总之,合排对编目员有更高的要求,副产品是做出来的书目记录质量会更好。
    其次,要求本馆自动化系统能够有较灵活的检索功能。如果没有建规范库,能够在中文书目记录中记录作者原名的前提下,把作者原名设置为检索点,在给作者规范名称及取著者号时可以查找。
    再次,对于辞典中没有的人名,需要选择音译规则。这点比较简单,有现成的拿来用就是了。

题外话:
    其实排架的理论与实践相距甚远。编目时总尽可能把同种书、同类书取相邻、相近的索书号,到了书库,如果不采用全排架,编目时的所有努力倾刻化为乌有。而在架上找书,也是件苦差事。
    最近看到曾浪迹天涯的资深编目员Sandford Berman()抨击LC多年前即计划停止分类,代之以按书的高度排架。
    LC的计划似乎并未付诸实施。其实如果能够全排架,就可以很方便地找到书,索书号按书的高度取也没什么关系。如果有RFID,那索书号就更没有什么用了。
    只是,不做学问不会懂得的在书架间浏览的所得与乐趣,也就永远的失去了。

参见:The Cataloguing Librarian: Berman’s Plea to ALA’s Executive Board / by Laurel Tarulli (2008-9-30)